第3章 第一首歌
川岳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轻轻的把手机放在大腿上。
表演开始,手指在吉他的弦上扫过,前奏响起,酒吧里的人也都停止了交谈,准备欣赏他的演出。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听到海鸥哀鸣的时候
浮沉在浪花之间
无边无际地漂流
请把我不堪的时光都带走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看到杏花盛开的时候
裹着斑驳的春光
在树荫底下睡着
能否化作尘埃就此不问缘由
”
川岳缓缓开口,女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这个男人还真没吹牛,确实好听,还有这首歌,她从来没听过,是他原创的吗?她用右手撑着脑袋,就那么看着正在演唱的川岳,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底有什么东西波动了。
“旧单车渐渐生锈
漆黑灯塔被废弃的港口
一个人站在清冷的街头
想出发却不知该往哪走
昨天的影子依旧在今天残留
现在不改变就别想奢望以后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可是啊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被掏空的心无力承受
我一直都在哭泣
没有开心的时候
只是因为孤独的心渴望拥有
”
随着川岳的歌声继续,酒吧里除了他的歌声再无其他声音,所有人都在凝望着台上的川岳,川岳通过音乐,把自己情绪传递给了在场的所有人,一同体会那段记忆中的绝望与哀嚎。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听到海鸥哀鸣的时候
浮沉在浪花之间
无边无际地漂流
请把我不堪的时光都带走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看到杏花盛开的时候
裹着斑驳的春光
在树荫底下睡着
能否化作尘埃就此不问缘由”
女人就那么安静的听着,她没有发现的是,自己的眼眶已经湿润,从绝望到坚强,这首歌的感染力太强太强了,不知不觉间就破开了她心底的防御,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像困兽渴望自由
没有出口只能用力嘶吼
捂住眼睛还看得见丑陋
我的痛苦有谁会来深究
这一切不过是在和自己战斗
不管输赢与否结局都是荒谬
我知道
我都知道
可是啊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被当做铁石心肠无可救药
我一直都在哭泣
没有开心的时候
只是因为孤独的心渴望拥有”
调酒师轻轻用自己围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连忙向着周围看了看,确保没有人发现自己刚刚的动作,这才发现大家都沉浸在川岳的歌声里,眼角噙着泪,根本没有一个人关注自己,这歌有毒吧,一听就哭,全场都在哭,歌里面加了洋葱吧,没错,一定是洋葱。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忽然看见你那明媚的微笑
原来总想着结束
没能把命运看透
只是因为没能找到坚持的理由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没能和你相遇的时候
能有你这样的人
存在于这个世界
悄悄唤醒我沉睡心底的喜悦
能有你这样的人
存在于我的心尖
让我开始有些期待这个世界”
一曲唱毕,川岳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在同样的处境下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可是世间哪有如果,他能做的,唯有惋惜。
曾经的那个世界里。
2008年,中岛美嘉患上咽鼓管开放症,听力严重衰退,听不见声音影响了她唱歌时的发音,越唱越糟,演唱会变成了车祸现场,听众纷纷要求她隐退。
2010年年底她宣布停止音乐活动,但是次年4月她又重新复出。
2013年她收到了秋田弘的这首歌——《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中岛美嘉说:最初收到这首歌时很惊讶,听到最后却泪流不止,感觉自己坚硬的心一下子就柔和起来了。
这是一首代表了她心声的曲子。而她也用这首歌感动了无数人,被她所温暖。哪怕她的噪音不再如往昔那般柔美,依然用自己的歌声触动了人们埋藏在坚强外表之下的柔软与脆弱。
2015年,中岛美嘉选择了这首歌做演唱会的结尾表演曲,舞台上的她,穿着一身酒红色的纱裙,用那不算完美但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嘶声力竭地唱着,听不见声音便用脚跺着地面为自己打着拍子,跪下触摸音响,通过音响的震动来寻找节奏。她在舞台上找着拍子,屏幕外的无数人在找着纸巾,擦拭自己怎么也无法停下的泪水。
轻轻放下吉他,他回到卡座里,坐到了女人的对面。
“你?”川岳指了指女人的脸颊。
“啊?”女人不明所以。
“你没事吧?”川岳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怎么了?”女人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你的眼泪……”
眼角的泪水不停地滑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可是泪水就是忍不住不停的落下来。
“对,对不起,失赔一下。”
女人忽忽起身,拿着自己的挎包冲向了洗手间,她刻意的低着头,害怕别人看见正自己正在流泪的样子。其实她完全多虑了,因为其他人,也都和她差不多。
女人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陆续又走过来几名与她一般眼圈红红的顾客,大家很默契的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安静的洗脸,补妆,互相都当做没有看到对方的窘态。
收拾好自己和自己的情绪,女人才慢慢的回到了卡座,经过吧台时,女人忽然抬起头,狠狠瞪了调酒师一眼:“哼!”
调酒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完全不明白这飞来一瞪是要自己怎样,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啊,难道是自己刚才用围裙擦眼泪让她看见了?哎,都说女人就是母老虎,真真的一点儿都没错,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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