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其实，现在的影视环境，哪怕去演一个真正的坏人都好过去演一个道德有瑕疵的好人，因为是反派，观众一开始的心理建设就不对她抱有期待，但如果是正面的角色，如果她身上有一些道德的瑕疵，就会让人感到失望，群起而攻之，什么脾气大了一点，或者是出尔反尔、双标，等等，角色必须是完美的，机智的，在困难的环境中可以力挽狂澜的，你智商稍微低一点都不行。”
“哈哈哈。”周云笑。
“你知道，有一天我在网上看到一个段子，其实也不是段子，是真的，在豆瓣上竟然有人问为什么还有人同情安娜·卡列琳娜这个婚内出轨又抛夫弃子的女人。”周览叹了口气。
“会这么问的人说明她生活幸福，也挺好。”周云笑笑，“至少她没有经历过安娜的不幸，不是都说嘛，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很多人无法理解别人的不幸而已。”
“我今天在想，陈因的不幸会有多少人理解呢。”
“陈因的不幸还是比安娜的不幸更加容易理解吧？”周云笑着说，“不过你说得没错，陈因至少是一个在道德上没有瑕疵的人，她是一个相对比较完美的受害人，估计会得到很多观众的同情。”
“这些话咱们也就是说说，我在给你挑剧本的时候，还是不能挑那种身上有致命问题的角色。”周览耸肩，“没有办法，现在就是这个现状，我们没有能力改变的时候，只能先保护自己。”
“览姐，我懂你的意思，不过，我们不要做一个完全随波逐流的人，好吗？”周云说，“我不是说我一定要跟这个环境逆着来，但是——”
“小云，我明白，我懂，这就够了。”周览说。
两个人曾经在拍什么样的戏、做什么样的演员争论过很多次，总算，一次次的争论过后，两个人都已经充分明白对方的意思。
周云常常感慨自己幸运，碰到了周览这样的经纪人。
也许还有人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感慨。
在很多人的眼中，尤其是在周云的粉丝眼中，她的经纪人对她起的作用好像没有那么大。
比如说，资源，无论是影视剧还是商业代言，这些找到周云来的资源似乎都跟周览没有关系。
但真正置身事内，对周云而言，没有人比周览更加合适。
周览没有把周云当一棵摇钱树，不断地压榨她的价值，也没有把周云仅仅当一个商业合作伙伴，全程恭维和附和。
周览是周云可以信任的人，这一点就已经极为难得。
人生在世，我们能遇到多少个自己可以信任的人？
周云是完全把自己的后院都交给了周览去管理的人。
片酬，她从不过问，周览点了头，她就认。
品牌代言，再奢侈品，去找周览谈，周览谈好了，她就认。
合作，去找周览，沟通好了，她听周览的安排去做工作。
周云是一个演员，也是一个明星艺人。
多少有形的、无形的利益主动地、被动地接触她。
周云把这一切交给周览，周览也不负所托地拉起了一个团队，秩序井然地管理着她的剧本、商务、行程、宣传、公关等诸多事务。
走红以来，周云多少次舆论危机在周览的反击下转危为安。
周云拍了这么多部戏，她没有一次被剧组坑，被制片方坑，都是顺顺利利地进组，顺顺利利地杀青，顺顺利利地播出。
没有什么女二号加戏加成女一号，没有什么剧组拍戏拍到一半资金链断裂拍不下去。
周云在被这么多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的情况下还能一路顺风顺水地走到今天，周览功不可没。
有时候周览也有些恍惚。
每当她觉得自己跟周云这革命友情倍儿深厚的时候，再一想，周云出道才将将快四年呢。
周云这几年的上升速度，真是快得让她都时常没反应过来。
“对了，小云，岳海那边的人告诉我，他们想要在一月中旬播《深海》。”
“一月？”周云有些吃惊地瞪眼，“这么快？这部戏不是刚拍完吗？”
周览说：“后期已经做完了，主要也是剧的集数少，又是现代戏，后期压力没有那么大。”
“那他们不是马上就要开始做宣传了？”周云好奇地问。
“他们打算过两天都放预告了，但是现在播出许可证还没有下来，正在做工作。”周览说，“他们估计也是想要用这部剧来给明年的第一季度打个开门红，《临江仙》这段时间播得虽然好，但是其他平台也都有小爆款，没有打出绝对优势来，而栗子视频一月份要上卫茹雪主演的《与凤同行》，二月份要上宋迟的《沉默方舟》，都是年度爆款预备役，同时三番视频一二月份有一个超级大ip《仙羽决》要播，岳海网坐不住了。”
周云这才明白了岳海网为什么这么着急要上《深海》。
她问：“那喻楚还能参与宣传吗？”
“能。”周览点头，“但这个时候播对喻楚来说不是很有利，她马上就要生小孩了，这个时候播《深海》的话，后面有戏找过来，她也没有办法演，等她生完小孩，恢复好身材可以出来拍戏，至少今年下半年九、十月份的事情了，《深海》的红利，她能吃到的有限。”
“唉。”周云叹了口气，“这也没有办法。”
“是啊。”
喻楚有多拼，周云和周览都知道。
如果喻楚能够趁着《深海》热播，进入大制作制片人的眼中，扛一个大女一，对她的事业发展极为有利。
错过这一次，谁也不知道喻楚下一次的机遇什么时候能来。
“喻楚正在拍的这部戏杀青了吗？”
“还没呢。”周览说，“还要一段时间，我已经跟剧组都交代了，每天会确保她的休息时间，不会让她太辛苦的。”
“那就好。”周云说，“她现在特殊时期，一定得保护好自己。”
“是啊。”周览忽然又笑了，“不过，我倒是不用担心她去怀孕生孩子的期间没有曝光的事情了。”
“嗯？”周云问，“为什么？”
“你都不知道她后面有多少戏要播，预计在明年上半年开播的戏就有六部，其中四部是女主角。”
“……”周云想起来了，喻楚之前为了拼事业，可是拍了十几部剧的，存货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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